生命中的一二仨

我邊走邊填的答卷

從一出發:功能醫學讓一小部分人先健康起來

經過半年的實踐,我確信功能醫學是主流醫學的有效甚至必要的補充。這半年來,我經歷了多重考驗,包括切除肺葉的大手術、甲型流感與新冠肺炎,我的恢復過程出奇的快,醫生與朋友見到我的健康狀況都感到驚奇與驚喜。最新一次檢測顯示我幾個免疫力指標都變好了,連醫生的助理都說 “真的太神奇了”。

我的醫師讓我做的三件事其實很簡單:

  1. 通過血液、尿液與睡眠檢測發現我身體内的毛病;
  2. 堅守比例為 ½ 蔬菜水果+ ¼ 動物蛋白 + ¼ 粗糧與堅果的健康飲食,品種不斷輪替,檢測出來有敏感的食物要避免;
  3. 她每個月會配好十來種營養補充劑來糾正已發現出來的各種毛病,提供給肝臟代謝、抗氧化、免疫、維生素與補充鎂的各種支持。

每三個月,我們親身到診所接受輸液,這是更直接有效補充營養的方法。借此機會,我們也會做血液檢查來監察一些關鍵的指標。

讓我引美國功能醫學創始人 Jeffrey Bland 對兩種醫療方法的概括:

The functional medicine model for health care is concerned less with what we call the dysfunction or disease, and more about the dynamic processes that resulted in the person’s dysfunction.

[功能醫學的保健模式較少關注所謂的功能障礙或疾病,而更多關注導致個體功能障礙的動態過程。]

簡單說:功能醫學管流程,臨床醫學處理(不好的)結果。

見:https://mp.weixin.qq.com/s/fH9TbfueTkSDMFdl4Z9EIA

我的親身經歷讓我修改了我以前對臨床醫學的一些比較偏激的看法。的確如我的醫師的看法一樣,兩者是互補的,因此理論上可以有合理的分工。我希望將來有那麽一天,當病人遇到功能障礙要找臨床醫生時,醫院會讓他同時也見一位功能醫生,令他可以標本並治。可惜現在功能醫師不多,還沒進入公共醫療體系,所以價格偏高,只能讓一小部分人先健康起來。

等待保健的鐵三角出現

我還有個想法,認爲中醫也應該在「保養醫學」中扮演一個角色。(「保養醫學」是國内領先功能醫學專家王樹岩教授所創的別稱 — 見:功能医学专家王树岩解读“什么是功能医学”

中醫素有治未病的傳統,道理跟功能醫學類似,但發展早很多,所以積累了更多實踐經驗,療法雖然不一樣,但應該可以補充功能醫學目前的部分不足。舉個例子:中醫用陰陽五行的原理,判斷出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食療與用藥要據此有針對性。例如身體偏涼的人,不適宜吃太多蔬菜,但功能醫學提倡吃大量蔬菜,某些人可能不適應。我懷疑中醫說的體質可能對應西醫的基因。假如中西醫能合作,或許可以找出些客觀可以量度的指標,然後再通過實驗,更精確的為具有不同的基因的人匹配適當的食物。

在理想的世界裏,不光功能醫學與臨床醫學能互補,中醫與西醫這兩大分支也應該可以互補的。在中國有大量的知識、經驗與病例可以支持這種融合。有一天,我們除了儒釋道之外,還有中西醫的 “三教合流”,我們一定會健康得多。

用仨的眼光重新看健康:長康 vs 長壽

在過去幾篇文章裏,我花了大量篇幅講功能醫學,但我學的是社會學,不是醫。今天就讓我用社會學的觀點來講講功能醫學對社會有些什麽劃時代的意義。

先講一個嶄新的概念:長康。

美國有名的老年學家 Ken Dychtwald 在一次演講中提出只要我們把身體照顧好,人絕對有機會在健康的狀態下活到 120-150 嵗。他用 “健康壽命”(health span)來描述這種老而彌堅的狀態,指的是能維持身體正常功能與活動的壽命,而不是帶著各種慢性病,要臥床、拄拐杖和坐輪椅來度日的長壽。換句話説,我們追求的是 “長康”(health span)而不僅僅是 “長壽” (life span)。

見:https://youtu.be/0eWtqMomlRs

美國著名功能醫學專家 Mark Hyman 剛出版了一本名叫 Young Forever(永葆青春)的新書,他解釋了變老的過程,並介紹了功能醫學和其他相關的研究怎樣可以減慢或扭轉這個過程。他還設計了一套今天可行的方法來達到這個目標。

這是人對自身認識的飛躍式的進步:我們不再把人體當作機械來看待,原來我們是有機的生物存在,通過生物化學的規律可以提高我們生存的質與量,對個人和社會這都是頭等大事,說這關乎最基本的人權也不為過。

我隨便舉兩個例子,説明這樣做的巨大社會意義:

人口老化的質和量

中國去年第一次出現人口負增長,社會上有些擔憂。人口老化其實不是一個新問題。傳統的看法是當更少的工作年齡人口要負擔更多的退休人口時,我們的生活質量一定會下降。靠政策來鼓勵人們多生孩子似乎效果不大,況且人口大增,也對地球的資源產生更大的壓力。

如果人人能健康地活到 100 嵗,人口零增長便不是那麽可怕的問題。我們可以把 “長康” 訂爲國策。與其把醫療支出向臨床醫學傾斜,我們何不調整一下重點,多撥些資源給功能醫學與中醫?治未病做好了,便更少需要臨床醫學的干預,所以長期來看,三者并舉應該可以減輕我們花在醫療的總支出,更重要的是令我們活得更長久而且更健康。結果我們便有更長的時間健康地工作,接著健康地退休,兩者對經濟發展都大有好處。長康也帶來更大、更充實、更持久的快樂,這是另一個難以量化的好處。

三農是什麽問題?

溫鐵軍老師對此研究甚多。按他的看法,中國地少人多,改革開放後農村又重新變成小農經濟,像賀雪峰教授那樣寄望城市化可以令幾億農民體面地移居城市是不切實際的想法,所以他提倡由國家以直接資助和免稅的方法來幫助農民就地發展出一些賺錢的事業。在他號召下,有些有志氣的年輕人興起了一場還鄉運動,熱情大,火花多,但成功的例子暫時不多。

我對農業所知近乎零,但從功能醫學的實踐中我知道健康的食物是最重要的關鍵,而食物最重要的來源便是土地。我們要發動一場新的土改運動,把土地變成芯片那麽重要的行業,因爲土地的產出關乎到人的壽命、健康與生產力。

所以要解決三農問題,要求我們不把三農孤立起來看。我們可以把目標定為全民的飲食健康,因爲戰場主要在農村,解決了這個問題便同時處理好三農問題。社會應該調動最先進的科學技術(包括生物化學)來改造食物生產,令土地的產出不止達到量的目標,更重要的是質能符合長康的要求。

未來的農民不是地裏幹苦力活的人,而是與芯片厰一樣的科技人員。農業終於會變成智慧產業,會吸引年輕人加入。事實上,這已經慢慢地開始了,試引一份報道:

中國農業大學從 2008 年開始探索創建的一種叫 “科技小院” 的模式,就是把農業專業的研究生派駐到農業生產一線,在完成知識、理論學習的基礎上,研究解決農業農村發展中的實際問題,培養農業高層次人才,服務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 把研究生培養、科研和服務農民這三重目標有機結合到了一起,通過研究生服務團隊在農村常駐,為農民提供零距離、零時差、零門檻、零費用的科技志願服務。

2009 年,中國工程院院士、中國農業大學教授張福鎖和中國農業大學的同事、同學們在河北曲周縣創建了第一個科技小院。 目前,中國農業大學已在全國24個省區市的91個縣市區旗建立了 139 個科技小院,並帶動起其他涉農院校紛紛跟進,累計引領全國建立 1048 家科技小院。

詳見:https://mp.weixin.qq.com/s/utmWfPr0L1423bZ42HVVWA

當食物生產變成提高人的質量的大戰略,農業與工業的界限便變得模糊。種地變成芯片生產一樣重要的活動,是靠科研與科技賦能的產業,既是農業也是工業。傳統意義的農業與工業不過是場地不同罷了。

最大的問題可能不是技術,而是產權結構。分散的產權怎樣可以再合起來創造規模效益?解決這個問題需要大智慧。

我在造夢嗎?

或許是,但這總比 John Lennon(披頭士連儂)的世界和平之夢實際一點吧?

8 thoughts on “從仨再出發,讓功能醫學普惠衆生!

  1. 感觉身体很多反映要足够敏感,自己摸索,最近似乎通过补锌,耳鸣改善许多。有机会系统学习下

  2. 读过抱青老师的文字和树岩医生的回复,更觉得思维清明,受教了!我们需不断打破个人的认知局限,接纳新知的同时,要实践之,便有了真实的体验,再做反思和整合,这就是开放接受新知和看世界的态度。继续向两位老师学习!

  3. 抱青老师从功能医学体验,到获得个人健康,延伸“健康寿命”,社会学人口老龄化,最终找到解决问题要“治根”:三农问题做好了,健康问题、社会问题也就迎刃而解👍医学是科学问题,更是哲学问题……作为功能医学临床实践医生,我也在学习功能医学的过程中,学会了换个角度看待世界,追根溯源,认识到问题的原因,这些问题就解决一半了,然后就是找方法😊

    1. 我与太太要永远感谢王主任让我们更清楚认识自己。科学与哲学(或曰人文学科)缺一不可。最近读美国自然学科学家 Edward Wilson 的三部曲,他以科学家身份却常不忘要与人文学者一起解决人类的问题,与您心意相通。Great minds think alike,信焉!

      1. 谢谢抱青老师,多年前有幸喝过您的好酒。
        说到健康地长寿,您提到了食疗,小弟认为,食疗是比较低端的疗法,更高的可能是药疗,但是我更推崇气疗:内功心法。
        骨正筋柔,气血自流,打通内循环,人就可以“今年二十,明年十八”,就可以健康的长寿!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